商务部原经济商务参赞、中国专家学者协会副会长张上塘
提要:“三生三世十里桃花”透露和释放出阶层世袭与固化的信号,触及社会流动性难题。顶层设计、制度安排、资源向弱势群体倾斜,打通流动通道,激发社会价值取向和行为准则,构建包容、有序、公正、和谐、稳定、充满生机的现代文明社会体系。
“三生三世十里桃花”引发现象级的收视热潮,不少青年人对玄幻仙侠热情追捧迷醉与涕笑向往交加,说明对时下大众心理的把捏与期盼,迎合时代青年甜蜜的幻觉,是很精准的,也是十分成功的。剧中天马行空的现象虚构和奇幻酷炫的情节,成为当下大众情感的宣泄、释放压力、自我抚慰的狂欢。透过“三生三世”空间和时间的维度,欣赏到太子夜华与青丘白浅,东华帝君与白凤九的唯美爱情,也感受到剧中的人、仙、神、兽各阶层与身份巨型框架中动弹不得。阶层秩序严明,阶层威力巨大,就连法力高强的神仙也只好惟命是从。任何挑战阶层的行为必将受到惩罚,最终面临失败。玄女与素锦就是典型。说明真正冲决“门当户对”的理想爱情结合,在现实的人间难觅失踪,就是在开闭自如的“三生三世”,无论是天族、九尾狐族、还是翼族,即使在“四海八荒”也消失殆尽,好梦难圆。显然阶层固化沦陷为普世化等坚固化,确实十分可怕,极其无奈。
还是让我们从虚幻玄境回归到真实的世界吧,听听国家博物馆讲解员、网民“何森堡”讲述其经历。北京东郊初二学生来国博上课晚到一小时,又提前一小时返校。原先2小时20分钟参观时间压缩到20分钟。原因很简单:“学校订了营养餐,必须按时赶回去。送餐公司多等时间要多收费的。”至于场面,讲解员直观感受是:这些学生“差到了无法正常教学的地步。”而北京东四一小学主动请求到国博开眼界,到了钟点,“你们是去吃饭,还是继续上课?”,小朋友们呐喊“继续上课”。五年级小学生提出“伪楚”令人震惊,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个北宋灭亡后暂时存在的政权“伪楚”。这些小学的学生家境优越,家长多为社会名流、政府官员、企业高管,还有外交使节。东郊的初二学生与东四的五年级小学生同来国博,反差强烈。可以看出对子女的培育、价值观、知识、社会资流诸多方面,优势家庭(学校)与普通家庭(包括学校)存在明显的差距,真的不可等量齐观。
“龙生龙,凤生凤,老鼠生儿打地洞”,这只是阶层的世袭,还不能武断为阶层的固化。在现实社会中,要彻底冲破“门当户对”,超越原有地域、家庭、血缘、地位、财富、环境种种资源的影响,脱颖而出,让人们另眼看待的时代英雄,除了天才、天赋、个人打拼以外,还需要有外界的环境,流动的通道。社会上的“官二代”、“富二代”之类提法和说法,并不是针对“某二代”,更不是说“某二代”本身就有什么问题,而是说阶层的世袭化。当然这不是阶层的核心,也不是阶层固化的全部。关键在于上一代人的地域、家庭、地位、权势、财富、环境及其种种资源,对下一代人的地位、财富、收入、环境等等产生的影响越深、越大,社会流动性就越低、越慢,产生的社会负面影响就越多、越大,加上社会主流价值偏移,个体行为偏差,二者同流合污,导致社会阶层固化、硬化、钙化,最终就会堵塞,社会流动凝滞,失去活力,没有生机,社会停滞不前,可能还会出现断裂。其二,由此引发社会阶层差距扩大,社会情绪激化,社会关系脆弱,一有风吹草动或摩擦碰撞出火星,就会升温起爆,导致社会骚动或动乱。古今中外这种情况比比皆是,这不是危言耸听,而是社会经济百态的现实,确实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,随时睁大眼睛提高警觉尚未闪烁的危险信号。
当前我国社会经济步入新常态,正从资源驱动切换到效率驱动,正处于转型升级变换关键档期,各种思潮和观念风生水起,借助现代互联网社交平台迅速传播,社会弊端包括阶层世袭与固化蓄意情绪化和扩大化。此外,还有外来的影响共同叠加,泥沙俱下,良莠难分,传统文化、思维方式、思想观念、社会价值观或多或少都会受到纷扰和浸淫。当下很快就会迎来高考毕业季,对社会,对家长和学子都是一种有形或无形的煎熬。特别是年轻大学生很容易对“谜之就业”感到好奇,就业观念变化,就业选择多元。例如70后追求稳定,喜欢铁饭碗;80后奉行实用主义,重物质,重待遇福利;90后不在乎名分和身份,注重兴趣与爱好。95后就业观更加多元,并不十分追求公务员,服务员、行政人员,也不看重“五险一金”或者落户北上广。他们这一代比较注重弹性工作、午餐、班车等软福利。甚至对工作环境如厕纸、网速都列为考虑因素,还有的关注男女比例。也有一些学生对哈佛大学建议的“间隔年”(指就业前先去玩玩,满天下转转)想试一试。
总体来看,就业有慢就业、不就业、不将就、不着急、不差钱、不循规蹈矩,不喜欢上司派活,不喜欢过多交际,强调独立、自由、个性、爱好与兴趣。有的一言不合,马上走人,注重个体内心体验与感受,还有的喜欢个性张扬。当然少不了追求大钱、快钱、主播、网红、短期功利最大化。遇到困难或挫折,怨天尤人,抱怨阶层固化,失去斗志,失去方向,一脸迷茫。
目前还没有看到对青年就业进行长期权威调查与跟踪研究,而且青年可塑性强,转变大,变化快,很少有靠谱的定量分析,更不能轻易定性或定论。还是少一些忧愤与责难,多一些理解和宽容。
著名学者、国家行政学院李兴国教授认为“不同时代不同的社会形态,流行的价值也不一样。西方市场经济时代是资本价值,传统的封建社会流行的是血统价值,社会主义社会基础是劳动价值”。劳动最光荣,创造最伟大,就是时代的主旋律。当今中国最鲜明的时代主题,就是实现“两个一百年”奋斗目标,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。今年五四青年节期间,习近平总书记考察中国政法大学时,勉励当代青年要坚定理想信念,练就过硬本领,树立与时代主题同心同向的理想信念,激发最强劲的力量,勇于担当时代赋予的历史责任,用青春拥抱时代,用担当点燃未来,真正赋以青春以理想,以信念、 以奋斗、以梦想、以奉献,创造自己的光荣,成就自己的人生。
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,极大鼓舞青年朋友和全国人民。我们可以看出;在各个领域里,青年人的奋斗身影是最亮丽的风景;在各个岗位上,青春的火热干劲是最动人的旋律。创新成为青春运航的动力,创业成为青春搏击的能量。2011年耶鲁大学高才生放弃去投行工作机会,月薪1450元扎进湖南衡山县福田铺乡贺家村,五年来一再拒绝破格破格,跑到更偏僻的白云村当村官,他就是85后学霸秦玥飞,全国首位世界名牌大学毕业生回国当村官。面对许多大公司的高薪聘请,秦玥飞决定全心投入“黑土麦田”公益平台,志在帮助全国60万个行政村、20万大学生村官,目标是共同见证、参与、实践乡村的重塑与成长。而陈云霁、陈天石俩亲兄弟,走同一条道,都是80后中科大少年班,携手共创世界第一的“寒武纪”处理器,哥俩在人工智能的终端和云端攻关突破,使人工智能“有智能无智慧,有智商无情商,会计算不会算计,有专才无通才”成为历史。二陈团队研发的全球首款人工智能处理器,占据先发优势的技术战略高地和产业发展先机的制高点,有力推进“创新中国”和“智能制造”的叠加效应和聚合效应,机器深度的“迁移学习”技术的研发与应用,加快发展动能和生产体系的转换,这是机遇也是方向,更是中国发展的华丽转身亮相。
在祖国的大地上,在希望的田野上,在庭院深深的院所,在各个火热的生产第一线上,青年人和全国人民一起,胸怀理想,志存高远,勇立潮头,在激情奋进中绽放青春光芒,在追寻中国梦征程中放飞青春梦想,奏响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最美乐章。很多人都说,与其抱怨阶层固化,还不如惜时如金,从我做起,从现在做起,克服浮躁,不忘初心做大事,面对现实,把控当下,期盼未来,开辟未来,打点行装,呼朋唤友,凝聚正能量再出发,在“四海八荒”把奋斗的一生、无悔的青春刻写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丰碑上。
从国家和社会层面来看,首先要敢于直面阶层固化,正视社会流动性的变化。强化顶层设计和总体规划,统筹安排,把控好公平与效率关系,弘扬社会主流价值,凝聚社会共识,调动全社会力量,营造奋发有为、拼搏向上的社会氛围。要调整和规范相关税种、税目、税率,加大高薪酬征管力度,放宽和减轻小微和个体商户税费负担,增加劳动薪酬特别是提高一线劳动的收入占比,呵护创新创业干实事做大事而不是做大官、赚大钱的初心本真,呵护劳动致富本分。要切实打造公开、公正、开放、透明、和谐安定的社会体系,特别是在就业和发展方面,打破体制、机制、城乡、阶层种种有形和无形限制和人为障碍,淡化和消除年龄、性别、学历、资质、证书、阅历、外语、论文等不合理或歧视性门槛,放宽市场准入和就业准入,进一步开放社会资源向弱势群体倾斜。要树立以人为本,打通最底层卑微贫寒的流动和上升通道,扩大职业、职能、技能、教育、岗位的培育和培训力度,提升劳动群体的拓展空间、发展机会、发展保障、社会地位和应有的尊崇与荣耀,聚焦社会情感投射,真正成为名符其实的网红。
必须清醒地看到,打破阶层固化,提高社会流动性,是十分艰巨、复杂、长期且易复发难以彻底根治的世界性社会顽疾,确实需要动员全社会上下齐心协力,冲破阶层内在的重重阻塞。要敢于下猛药使阶层固化逐步化瘀、化解、消融,打通阶层间的微循环和毛血管通道,才能使整个社会系统充满生机,充满活力,欣欣向荣,蓬勃向上,缓解当前社会流动性下降局面。可以相信,用中国的智慧、中国的模式、中国的制度、中国的路径、中国的药方,社会流动性这一世界难题得以破解,中国特色的现代文明社会体系将以崭新的面目屹立在世界东方。